第二章 第三起命案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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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：2017年10月30日，07:10:00
地点：江南区左岸公园
月末事情很多，偏偏大清早的接到报警电话，江南区废弃的左岸公园人工河道里发现一具男尸。
李多秋只是个实习生而已，真的只是个实习生。从师哥师姐口中听来的消息果然不可靠，谁说实习生只待在警局办公室处理文件资料？可能所有的锻炼机会都砸到了她头上，可能她不是人民公仆的料，她感到苦不堪言，这是这个月第三起命案了，尽管前两起最终被判定为自杀。
她顶着两个熊猫眼走进警戒线内，尸首已经被打捞上来，孤零零躺在草地上。
见过了前两起死状惨烈的死者，眼前之人除了被水泡得浮肿，模样丑了一些，倒显得没有那么可怕。
她扫了一眼死者，又抬头望向水面。虽说是个人工河道，公园荒废许久，水却是活水。几片树叶顺着水流往下飘荡，很快消失在水面。
“谁发现的死者？”她问身边的前辈。
“晨跑的大爷，”那人说着朝尸体旁边的老者努努嘴，“诺，就是那个。”
“谢谢啊。”
“客气。”
低头看一眼手表，早晨七点十分，她拿出笔记本，快步走到大爷身边。
“老人家您好，我是江南区警局刑警支队的警员，问您几个问题，希望您能配合。”
“你们不是已经问过了吗？”大爷厉声道：“难道你们怀疑我？！”
“不是，您别误会，我们只是例行公事，想要多了解一点死者的信息而已。”李多秋赔着笑，心里却在暗骂派出所那群人，抢在他们之前问了什么能让大爷抵触成这样？
“了解什么信息？我又不认识他，我怎么知道他是谁？”大爷睨了她一眼，低声念着：“姑娘家家的，干什么不好......”
李多秋神情有些尴尬，正欲开口，另一道声音划破尴尬的气氛，将她惊了一跳。
“有时间盘问老人家，不会多看看尸体？”郎司关上车门朝着二人走来，又道：“尸体上的有用信息在你做无用功的时候已经溜走了。”
李多秋苦着脸回头，“是，郎头教训得对！”
郎司看了她一眼，把手中的包子扔给她，径直走到尸体旁边。
“死因。”郎司摸出手套带上，蹲在尸体旁边，伸手触碰死者浮肿的脸。
“额......溺亡。”
郎司停下手上动作，回头瞪了她一眼，“身份信息。”
“我......”她还没从大爷口中问出任何东西，现下哪儿知道死者身份信息？抱着被骂的觉悟，她终于再扫了一眼尸体，“额......死者男性，江南区二中学生，额......”
“李多秋，你几点到的现场？”郎司停下手中的检查，扭头问她。
“六点半。”
“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七点二十。”
“呵，”郎司冷笑一声，“合着你是来早锻炼来了？将近一个小时，你干嘛去了？吃早饭？”
李多秋灰毛耗子似的低着头，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同僚的目光，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。
“郎头，溺亡这种案件......用不着我们插手吧......派出所那边......”她小声嘀咕。
“溺亡？为什么溺亡？天气这么冷穿着校服来游泳？派出所为什么把案子转到支队来，能不能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？”郎司语气咄咄逼人，不留丝毫情面，抬头撞见她微红的眼眶，语气稍缓，道：“再问你一遍，死者身份信息。”
李多秋刚想说不知道，派出所同僚塞给她一本档案记录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低声说了声谢谢，念道：“死者男，身高170，江南区二中学生，死因溺亡，口中发现......大量氰化物？！”
这就是转到刑侦队的原因？
察觉自己的失态，她清了清嗓子，接着道：“左手掌心发现3cm*2cm不明刺青。”
郎司闻言翻开死者左手，掌心果然有一块模糊的刺青。
刺青是新纹上去的，纹身周围微红，看得出来还未消肿，又因泡水身体变得浮肿，图案十分模糊，只能依稀看出大致的轮廓。
李多秋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块刺青，喃喃道：“像个戴帽子的小士兵。”
“什么？”郎司有些惊讶。
“我说，这个图案有点像戴帽子的小士兵，就是那种很常见的摆件，饰品店里经常有卖。”
“小士兵......其他信息呢？”
李多秋赶紧再看一眼档案，“29日清晨派出所接到一起失踪报案，不过失踪时间没有超过24小时，没有立案，他们已经通知了报案家属认尸，一会儿就该会到了。”
“让他们去所里认尸，先把尸体拖回去交给法医，”郎司站起身来，两眼望着那张肿胀的脸，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，他皱着眉头，‘你去通知二中校长，一会儿我们去一趟。“
”啊？又是我？“
”不是你难道是我？打个电话能要你的命？“郎司瞪了她一眼，抬脚往河边走。
”不是......郎头，连着三次都是我去通知，你都不知道二中校长接到我的电话是什么反应，搞得我像个阎王一样......“李多秋抱怨道。
还真就那么巧，这个月三起案件死者都是江南区二中的学生，头两个是对情侣，男的学业压力太大跳楼，女的跟着殉情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，都对江南二中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。明明就是自杀，一帮刑警在校园里里外外逛了一个多周，更是闹得学生人心惶惶，校长能待见他们才是闯了鬼了。
郎司当然知道这件事，这不是更能锻炼新人吗？在刑警大队里应付活人可比对付死人难得多。
“少废话。”郎司沿着河岸行走，时不时停下来，判断水流的大概速度。
“你有什么看法？”他问。
李多秋站在他身后白了他一眼，正色道：“如果这真的是一起凶杀案的话，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犯罪现场。公园的水是活水，尸体是顺着水流飘下来的，依照尸体浮肿程度来看，死亡时间至少达到了二十四小时，派出所在昨天清晨接到失踪报案，时间上也吻合。可是......”
“可是什么？”
“我觉得有点奇怪。他明明就是落水溺亡，嘴里为什么会有氰化物......凶手在他淹死之后将他捞上来又往他嘴里灌了东西？还有他掌心里新纹的刺青，有人会把刺青纹在掌心吗？”李多秋不大明白，这是什么怪癖？
“说了半天等于没说，”郎司回头望向她，“二中素来以校训森严出名，把刺青纹在这么显眼的地方，一定会被学校处分，这个东西十有八九不是他自己弄的。”
极有可能是凶手故意让他们看到的，这个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？
时间：2017年10月30日，07:10:00
地点：江南区左岸公园
月末事情很多，偏偏大清早的接到报警电话，江南区废弃的左岸公园人工河道里发现一具男尸。
李多秋只是个实习生而已，真的只是个实习生。从师哥师姐口中听来的消息果然不可靠，谁说实习生只待在警局办公室处理文件资料？可能所有的锻炼机会都砸到了她头上，可能她不是人民公仆的料，她感到苦不堪言，这是这个月第三起命案了，尽管前两起最终被判定为自杀。
她顶着两个熊猫眼走进警戒线内，尸首已经被打捞上来，孤零零躺在草地上。
见过了前两起死状惨烈的死者，眼前之人除了被水泡得浮肿，模样丑了一些，倒显得没有那么可怕。
她扫了一眼死者，又抬头望向水面。虽说是个人工河道，公园荒废许久，水却是活水。几片树叶顺着水流往下飘荡，很快消失在水面。
“谁发现的死者？”她问身边的前辈。
“晨跑的大爷，”那人说着朝尸体旁边的老者努努嘴，“诺，就是那个。”
“谢谢啊。”
“客气。”
低头看一眼手表，早晨七点十分，她拿出笔记本，快步走到大爷身边。
“老人家您好，我是江南区警局刑警支队的警员，问您几个问题，希望您能配合。”
“你们不是已经问过了吗？”大爷厉声道：“难道你们怀疑我？！”
“不是，您别误会，我们只是例行公事，想要多了解一点死者的信息而已。”李多秋赔着笑，心里却在暗骂派出所那群人，抢在他们之前问了什么能让大爷抵触成这样？
“了解什么信息？我又不认识他，我怎么知道他是谁？”大爷睨了她一眼，低声念着：“姑娘家家的，干什么不好......”
李多秋神情有些尴尬，正欲开口，另一道声音划破尴尬的气氛，将她惊了一跳。
“有时间盘问老人家，不会多看看尸体？”郎司关上车门朝着二人走来，又道：“尸体上的有用信息在你做无用功的时候已经溜走了。”
李多秋苦着脸回头，“是，郎头教训得对！”
郎司看了她一眼，把手中的包子扔给她，径直走到尸体旁边。
“死因。”郎司摸出手套带上，蹲在尸体旁边，伸手触碰死者浮肿的脸。
“额......溺亡。”
郎司停下手上动作，回头瞪了她一眼，“身份信息。”
“我......”她还没从大爷口中问出任何东西，现下哪儿知道死者身份信息？抱着被骂的觉悟，她终于再扫了一眼尸体，“额......死者男性，江南区二中学生，额......”
“李多秋，你几点到的现场？”郎司停下手中的检查，扭头问她。
“六点半。”
“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七点二十。”
“呵，”郎司冷笑一声，“合着你是来早锻炼来了？将近一个小时，你干嘛去了？吃早饭？”
李多秋灰毛耗子似的低着头，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同僚的目光，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。
“郎头，溺亡这种案件......用不着我们插手吧......派出所那边......”她小声嘀咕。
“溺亡？为什么溺亡？天气这么冷穿着校服来游泳？派出所为什么把案子转到支队来，能不能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？”郎司语气咄咄逼人，不留丝毫情面，抬头撞见她微红的眼眶，语气稍缓，道：“再问你一遍，死者身份信息。”
李多秋刚想说不知道，派出所同僚塞给她一本档案记录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低声说了声谢谢，念道：“死者男，身高170，江南区二中学生，死因溺亡，口中发现......大量氰化物？！”
这就是转到刑侦队的原因？
察觉自己的失态，她清了清嗓子，接着道：“左手掌心发现3cm*2cm不明刺青。”
郎司闻言翻开死者左手，掌心果然有一块模糊的刺青。
刺青是新纹上去的，纹身周围微红，看得出来还未消肿，又因泡水身体变得浮肿，图案十分模糊，只能依稀看出大致的轮廓。
李多秋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块刺青，喃喃道：“像个戴帽子的小士兵。”
“什么？”郎司有些惊讶。
“我说，这个图案有点像戴帽子的小士兵，就是那种很常见的摆件，饰品店里经常有卖。”
“小士兵......其他信息呢？”
李多秋赶紧再看一眼档案，“29日清晨派出所接到一起失踪报案，不过失踪时间没有超过24小时，没有立案，他们已经通知了报案家属认尸，一会儿就该会到了。”
“让他们去所里认尸，先把尸体拖回去交给法医，”郎司站起身来，两眼望着那张肿胀的脸，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，他皱着眉头，‘你去通知二中校长，一会儿我们去一趟。“
”啊？又是我？“
”不是你难道是我？打个电话能要你的命？“郎司瞪了她一眼，抬脚往河边走。
”不是......郎头，连着三次都是我去通知，你都不知道二中校长接到我的电话是什么反应，搞得我像个阎王一样......“李多秋抱怨道。
还真就那么巧，这个月三起案件死者都是江南区二中的学生，头两个是对情侣，男的学业压力太大跳楼，女的跟着殉情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，都对江南二中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。明明就是自杀，一帮刑警在校园里里外外逛了一个多周，更是闹得学生人心惶惶，校长能待见他们才是闯了鬼了。
郎司当然知道这件事，这不是更能锻炼新人吗？在刑警大队里应付活人可比对付死人难得多。
“少废话。”郎司沿着河岸行走，时不时停下来，判断水流的大概速度。
“你有什么看法？”他问。
李多秋站在他身后白了他一眼，正色道：“如果这真的是一起凶杀案的话，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犯罪现场。公园的水是活水，尸体是顺着水流飘下来的，依照尸体浮肿程度来看，死亡时间至少达到了二十四小时，派出所在昨天清晨接到失踪报案，时间上也吻合。可是......”
“可是什么？”
“我觉得有点奇怪。他明明就是落水溺亡，嘴里为什么会有氰化物......凶手在他淹死之后将他捞上来又往他嘴里灌了东西？还有他掌心里新纹的刺青，有人会把刺青纹在掌心吗？”李多秋不大明白，这是什么怪癖？
“说了半天等于没说，”郎司回头望向她，“二中素来以校训森严出名，把刺青纹在这么显眼的地方，一定会被学校处分，这个东西十有八九不是他自己弄的。”
极有可能是凶手故意让他们看到的，这个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？